嚴妝夫人

萬年抽風渣文手

你終會老去,而我將用半生尋你。

*突如其來的段子
*陰陽師手遊
*源博雅x大天狗
*很突然被這對打到



大天狗細細地擦拭過笛子,竹製的笛子經年保養,仍敵不過歲月的刻痕,笛孔出現裂紋,笛身黯淡,一如他曾經的主人。
妖怪們早已從人類的生活中消逝,他們遷入了更深的山林、更幽暗的溪流,抑或是化身為人,行走於社會中。
人類的社會,不再需要陰陽師、不再需要式神,他們逐漸被遺忘。
妖族的生命同樣也有盡頭,只是比起渺小的人類,顯得長久無盡。陰陽師的壽命在他們眼中如此短暫,但在這短暫生命中所擁有的光芒卻令無數妖族折服,甘願為臣,受人招喚。

因為人類的生命如此短促,使得妖怪的記憶如此清晰。

守護平安京的陰陽師終究老去,鬢髮斑白,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浮現,皺紋斑駁。
有人說,陰陽師的法術與力量是用生命換來的,所以他們的命數比平凡人短暫。
相比之下,源博雅也能稱得上長壽了。
他還記得,源博雅將所有式神招喚到床前,他一生擁有的式神並不多,但每一個,都是與他一同並肩,一路走來的。
那雙寫盡滄桑的眼一一看過每一位式神,陰陽師抬起顫抖的手,緩慢結印,熟悉的咒聲響起,只是這次,他親手將與式神的契約斬斷。
陰陽師與妖怪的契約看不見摸不著,但卻是如此清晰地刻在靈魂之上,那一瞬間,他再也感知不到男人的心跳、生命,他不在受制於他,他不再是式神,重回妖族,強大而不受拘束。
那一刻,所有的式神瞪大眼,源博雅只是笑笑,眼角瞇起,放下手,撫平氣息,用著他們熟悉不過的語氣,我行我素,卻又溫柔的:「還待在這裡做什麼?你們已經是自由身了。」
沒有一位式神離去,所有妖族仍待在這座庭院裡,一如尚未解除契約時,帚神掃著院內的落葉,姑獲鳥守著所有妖怪們的生活,偶爾唸一唸不會照顧自己的源博雅。
但山兔卻不在院子內橫衝直撞了,所有人都放輕了腳步,安靜異常。

那夜,大天狗倚在樹上,吹響笛子,樂聲悠長淒寒,如同那晚的月。
源博雅推開拉門,仰頭望著樹梢上露出的黑色羽翼,喚道:「大天狗⋯⋯。」
沒了式神契約,大妖不用在聽從他的招請,但大天狗仍停下了笛聲,伸展雙翼,降至他的面前。
翅膀帶起的風拂過他們的髮,晃動了月色。
「我們多久沒好好喝一杯了?」
源博雅問。

那夜,陰陽師靠在他的懷中,酒杯滑落,灑了一地,再無人斟酒。

妖怪們一個個散了,回到部族中,抑或是成為了別人的式神。
當大天狗回過神時,庭院內只剩下他,在那熟悉的樹梢上,一遍一遍,吹響笛聲。
春去秋來,他守著這一方院落,守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執著。
曾經大陰陽師的宅邸成了鬼宅,靠近的人皆被強大的妖怪趕出門,無人能靠近。
最後,那棵屹立了百年的櫻樹也枯萎凋零,再也綻放不能。
最後最後,連他也離開了。
他想起了鬼使們說過的輪迴,他們說,生命的殞落,同時也會在世界上的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。
大天狗在人群中尋了十年、百年,看著平安時代的結束,看著烽火蔓延,高樓築起。
他又回到了那個庭園,只是熟悉的地方已被住宅占據,那戶人家的婦人剛生產完,孩子被奶奶抱著逛到了院中,嬰孩抬起頭,突然笑了起來,使勁揮舞起雙手。
那嬰孩看的是大天狗,尚未長開的面容,小小的手使勁地向著他伸來。大妖降下牆頭,悄然伸手卻又止住了,可他來不及收回,便被小孩抓住了食指。
嬰兒笑了起來,老奶奶哄著孩子,凡人是看不見收斂了氣息的妖怪的。
可這孩子找到了他。

曾經,那個人將一輩子給了他,而他將用半生,踏過山、踏過水,踏過人群,再去尋他一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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